雷小二倒酒 寻访雷小二
很多00后压根就没机会见过所谓的山窝窝吧,而我姨妈就嫁在那里,那里山连山,打个电话还得爬到山头,吃水艰难,房前屋后挖许多水坑,就为了平时冰霜雨雪多蓄些水。
姨妈在县城里有房子,为了照顾表弟上学,把婆婆请来看管,公公照看老家事务。待表弟去了远方求学,婆婆又回老家去了。
姨妈姨父长年在外打工,表弟在外求学,公婆年岁渐长,而他们整个村子人都搬干净了,平日里见不到生人,只剩寥寥几个半截埋在土里的孤寡老人。把老人接到县城里吧,除了各种不适应,没有生活来源,还增加各项开支,并且姨妈与婆婆一直以来有矛盾。
把老人一直放在山里不是长久之事,毕竟有个啥事叫天不应叫地不灵。
就在这山连连的深洼里,一眼看不到尽头
2016年那年,姨妈姨父没有出门打工,买了半个山头,请来挖土机开山盖了房子,将日渐年迈的公公婆婆并一个有精神病的小叔子接了出来。
在搬家的前几天,姨妈给我打电话,让老公去帮忙搬家,农村搬家可不单单只是衣服被褥、锅碗瓢盆,还有许多粮食、柴火、木材、家畜等,得需要几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,另几位女同志,收拾其它轻巧家物什。
天还未亮,我哥带着我,老公,还有其它一干亲戚朋友出发。虽说水泥路都修通了,开车也花了一个小时,就在山连着山的大山里,盘旋着上下,车一直开到水泥路的尽头,没法在开,便开始走小路(其实也有大路,只是未修,小车开下去上不来,小路近些)。先下到山洼底,再往上翻过一个山头,过了山头再往下到山腰处,便终于到了。
天还未在亮,桌椅板凳摆好,准备开饭了。
时值冬月,万物萧索,天气阴冷并未结霜,几间土房子矗立在微熹的晨光里,厨屋上炊烟袅袅。外面烤火屋因长期烟熏火燎而昏暗,火上坐一只瓦罐,炖着一只散发香气的老母鸡。
我们到的时候灶上正在做饭,等我们到了炒菜。
那天的天气特别冷,母鸡油气太重,腊肉却特别香。
吃过早饭,女同志都去收捡了,公公婆婆在家里其实已经把行李收拾的差不多。男同志事儿更多,力气活,苞谷、洋芋、红薯、南瓜都要从楼上搬到楼下,其中苞谷最多。还有农具、大小凳子、方桌、不能丢的瓶罐、筛子、筲箕、篓子等等,另还有两个寿材,圈里一头大肥猪。
不知道要搬“新家”了,此猪正在“家”门口悠闲踱步。
从楼上搬下来直接装车,姨妈请了两辆“蹦蹦车”,先把一些粮食家具上车,装不下的南瓜直接放在寿材里。
泥巴路不好走,后面还得有人跟车,以防动力不足还得在后面推。
头一车一去就个把小时,第二辆车在来的路上“掉链子”迟迟没有来,在没法装车期间,天气阴冷,我们就在场子里生起了一堆火,聊天打屁。
第二辆车姗姗来迟,待全部装完车,只差一头猪了,几个大小伙子一拥而上,好不容易给赶上车,结果因为猪受到了惊吓上,在附近的拐弯处,它跳-车-了。没错,绑猪脚的绳子给挣脱了,从车上跳下来了,没办法,又给强行逮回来,其中过程不表,我头一次知道平常看起来这么温顺的家畜,竟有这么凶猛的时刻。
正尝试着把肥猪赶上车,揪耳朵、拽尾巴。
哥哥和老公跟车去了,担心又跳车。结果,怕什么来什么,原本就受到惊吓,因为道路难走,猪在车摇来晃去,破釜沉舟,又-跳-了。二人并司机,费了好大一番力才给逮回来,哥哥的胳膊蹭掉了一块油皮。
我们女同志没跟车,沿原路返回,那个有精神病的小叔子走在半路怎么也不走了,公公婆婆用棍子打都不走,没办法,我们只好先走。在停车处等了好久,哥哥和老公跟着蹦蹦车才回来,一身猪骚味。
快到新家的时候,路过村里的林业,林业拦着死活不让过,理由就是不能拉木材(寿材),要交罚款,我们并未砍伐树林呀,这不是明抢吗? 姨父家有个亲戚脾气有些暴,直接就呛了,我们又没砍山林,拉这个又不是出去卖钱,凭什么不让我们过!对方说,规定就是这样!亲戚说,那你们把你们所谓的文书报告拿出来,哪条规定寿材还要罚款?好说歹说就是不让过。僵持不下,最后姨妈发话了,说,等我们先搬回去,后面的事再说,房子盖在这我们又不会跑。
等我们到新家,天已经在麻麻黑了,我妈已经在新家把饭做好了,这是她今天的任务。两辆车已经停在场子里等着要卸,木料家具家物什都好说,放在一楼,寿材摞着放
屋里,粮食还得搬上二楼。
等全部卸好,天黑透了,星星已悬在空中,正准备吃饭,公公一通电话打过来,说家里有急事,我们饿得前胸贴后背回去了。
穿黑色羽绒服是我,站在一边看热闹。
这件事的结局是老公的胳膊疼了好几天。
那个神经病小叔子在山林里过了一夜,第二天又回老屋了,比较好奇的是这么冷的天,漫长的一夜是怎么过来的。
姨妈和婆婆闹出的新矛盾是,婆婆说从新房子又不是给她盖的,是姨妈给自己长面子,姨妈气急了,说,我既然有办法把你们从老屋里拉出来,我也有办法把你们给送回去。婆婆从此以后再不说这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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